阅读目的
发布时间:2023-05-03 15:05:01浏览次数:109阅读目的既然文学阅读是一种目的性、动机性很强的接受活动和心理过程,阅读目的在整个的文学阅读活动中的意义就是不言而喻的,人们主动完成阅读行为的目的和要求也就成为我们必须关注的要点。一般而言,阅读的目的就是获取信息并得到满足,文学阅读也不例外。文学阅读是一个对象化的过程,是一个主体客观化的过程,是阅读主体在对象化过程中获得愉悦和满足的过程。阅读行为的发生和完成是被阅读动机所决定的,阅读动机其实与阅读目的是同一的。因此,对阅读对象的选择,对阅读行为的规范,包括对阅读心态的调整,其实都来源于阅读目的和动机,即阅读的直接心理要求和需求。文学阅读的主体是读者,如果我们从主体的角度来理解,读者也是一个具有“主体”的规范意义的概念,其心理需要是其一切行为产生的原始动机。但这里我们还要注意的是,“主体”的人的心理需要,是一个社会化了的心理需要。按马斯洛的观点来看,在精神的层面上,人的需要是多种多样的,但就文学所能供给的内容看,它又是被文学的审美功能或审美属性所决定需求内容总是与对象属性相一致的。尽管接受主体有不同的多样的精神需求,但接受对象本身的多种属性却决定了接受主体的需求的对象化,因此,探讨文学阅读的目的,也必须结合文学阅读的对象文学作品的属性或功能来看。按照现在一般的理解,文学作为一种活动,不仅其在物化的文本形态上体现出认识价值、文化特性和审美功能等基本的价值和属性,而作为文学生产的文学活动也将在文学的整体接受中获得评价和传播。按照发生学的理解,我们可以首先从作为读者的个人需要的分析看到人的阅读行为(首先也是个体)的动机和目的。从心理社会学的角度看,个人需要是一个有自身逻辑的系统,这个系统既包含了由低到高的层次分化,也有同一层次间的派生衍化。生存,是人的需要模型的起点,然后由自存需要派生出对生活资料的需要,即储备需要。但是任何生
报,由此才产生了相应的交互性需要。这一需要是双向的,它既要求他者的反应和评价,同时又是对他者的反应和评价。从人的一般反映特性来看,人们对客观事物的看法,是由认识对象通过感官作用于大脑而形成的。对于阅读者来说,阅读对象既有表实性,又有表义性。表实性是阅读对象自身的特征,表义性是阅读对象相对于阅读者所具有的意义,后者取决于阅读对象满足阅读者之需要的方式和程度。表实性和表义性分别体现了阅读者和阅读对象之间的认识关系和价值关系。就文学阅读的实践性来看,实践的本质是人改造世界的能动作用,这种能动作用首先是人对于外部世界所施加的影响,以物质实体为加工对象的实践是物质型实践;人具有意识,能够理解自己与外部世界相互作用的意义即信息,而对信息本身进行加工的实践就是信息型实践。据此而言,文学阅读活动,实际上就是读者对于文学作品所进行的文学信息再生产,是主观见诸于客观(文学作品作为物化的文本相对于读者而言具有客观性)的信息性实践。这一实践有别于社会科学研究等其他信息性实践,因为它是与艺术信息的特殊性相适应,受艺术信息的特殊性所决定的。艺术信息是通过虚构性的艺术形象传达的情感化了的社会经验,它一方面规定着读者(接受者)在实践构成中的主体性,但同时也包含了文学活动实践的客体性。尽管它不是科学信息的传达,但同样要求有情感化了的逻辑性;虽然它不同于道德信息的输送,但也仍然有“寓教于乐”的要求。文学的利害性和无利害性(disinterestedness)是统一的,这不仅是指文学乃至艺术对于世界的观照,“甚至在凝神观照艺术的态度(contemplativetowardart)之中也包含某种效度(validity)”。[17]这种“效度”在形式上是有限的,而在结构规范上却是无限的。人的意识对所获得的信息和要求获得的信息,必然而且必须给予辨析和判断。一方面,任何一种阅读活动,都无法回避文学作品(文本)中的世界对阅读者的诱惑和冲击,也都无法回避对文本中的世界的感受和认同,当然地要具有对文本世界的某种利害判断,甚至这种判断会常常走出文本而进入现实世界;另一方面,一般意义上的
阅读行为的发生,常常也依从于一定的阅读评价要求,这一阅读评价要求有时来自于现实的个人阅读的好恶选择,比如个人对某种、某类文学样式和题材的作品的热衷或回避,其中包含的就既有受动的感触和反应,也有主动的审视和评价;有时这种阅读评价要求也来自于社会文学理想的覆盖性作用以及个人对社会文学观念的认同或否定。文学阅读作为一种对象化的活动,它总是按照不同的要求和观念对文学活动进行审视,根据不同的感受和理解对文学文本进行接受,并因而做出个人的、或是社会的评价和认定。就这一意义上说,评价需要显然也是文学阅读活动得以发生的客观动机和目的之一。就文学阅读与文学研究的关系来看,文学阅读是文学研究的一个基础环节和基本层次,任何的文学研究都是建立在文学阅读的基础之上的。因而,当我们为了文学研究活动的开展而进行阅读时,基本的阅读要求中就不仅是必然的、而且也是必要的隐含了文学乃至社会评价的需要和内容,阅读过程实质上也已成为一个分析、判断的过程,阅读评价因而成为一种显见的、必要的态度。尤其当我们力图将阅读活动的全部内容与形式进一步理论化、明晰化的时候,文学阅读本身就已经成为一个评价态度或行为。这一点,在不同层次的文学研究活动中也有不同的表现。就一般的文学研究而言,文学阅读常常有学习和借鉴的意义。比如文学创作爱好者们对大师写作的学习和模仿,甚至作家与作家之间的欣赏与借鉴,都表现出相当丰富的评价需要和评价内容。而就狭义的文学鉴赏和文学批评等专门的文学研究活动而言,其阅读目的与一般读者和一般文学爱好者们又不同,他们更主要地是要求对文学作品(常常可以扩展到整体的文学活动)做到尽可能准确的分析,要求更深刻地揭示出作品的蕴涵和意义,要求发现和阐明艺术创作的一般规律,要求对文学作品整个文学活动做出科学的评价。因此,评价需要往往成为文学批评等文学研究活动发生、发展的最基本的动机和目的。总起来讲,文学阅读活动的发生,既有着鲜明的现实目的,也有着复杂的心理动机;既有着功利目的的个人化需要,又带着审美理想的社会性要求;它既因人们求知的愿望而体现着文学特有的认识价值,也由于情感的愉悦和心灵的净化而
表现着文学的审美功能,同时还在对象化的过程中还原着人的自我和本质。而且,我们所分析的这诸多方面的动机与目的,在实际的文学阅读中并不是如理论上的条分缕析,而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它们总是共同影响和决定着文学阅读活动的发生和实现,并影响着人们在阅读活动中的取向和感受,使人们即使面对相同的文学作品,也会因各种需要和目的的不同而体现出不同的收获和评价。
活资料都不能被个人不加区别地占有与消费,要判别生活资料的自然属性(具体用途)与社会属性(所有权及使用权),由此,从储备需要派生出对生活经验的需要,即认识需要。而这些主要是靠个人去学习、积累和掌握的。当这一过程进入精神的世界以后,对认识需要的完成就要依靠它所派生出的对生活热情的需要 ,即自亲需要。为了不使生命热情变成旷野狂奔的野马,个人的自亲需要自然派生出对生活使命的需要,即审美需要(审美的实质是完成生活使命而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将自己的本质力量对象化)。而人们在履行自己的生活使命时,审美的需要派生出对生活理想的需要,即自立需要,而当个别的人进入社会的角色时,需要也就有了不同层次上的他向性和交互性的诸如归属需要和评价需要等需要。从逻辑的角度看,个人需要可划分如下[1]:功能名目内涵自向性需要 他向性需要 交互性需要生存性需要 自存需要 他存需要 制约需要生理性需要 储备需要 供给需要 交换需要信息性需要 认识需要 传播需要 交流需要心理性需要 自亲需要 他亲需要 联络需要实践性需要 审美需要 劳动需要 归属需要成就性需要 自立需要 他立需要 评价需要从这里的分析可以明确地看到,在个人的一般需要里,已经客观地存在着认识的需要、审美的需要和评价的需要。“在社会历史领域内进行活动的,全是具有意识的、经过思虑或凭激情行动的、追求某种目的的人,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
没有自觉的意图,没有预期的目的的”。[2]这种一般意义上的主观需要和追求,其本质的界定是和我们所说的动机和目的相一致的。事实上,阅读目的并不是完全来自于个人的需要,尤其是当个人的需要与对象化的过程中与对象的影响相结合的时候。因此,阅读活动的发生和完成来自于两个方面的合力,个人的一般化需要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不同的文学现象体现着特殊的认识价值和审美功能,阅读活动作为一种主观意念对象化的活动,作为客体的文学文本在对象化的过程中也因不同的价值和功能而规定着阅读主体的需求,因而,这种文学对象的价值和功能也间接成为文学阅读活动发生的动力,成为阅读活动的基本目的。1996 年 9 月 6 日的《文艺报》上,登载了《小说选刊》就小说阅读情况所做的调查,结果显示出关于阅读目的调查的回答:为了丰富学识的占 49、6%,为辅助思考的占 33.5%,为满足文学欣赏要求的占 67.1%,只有 14.8%的读者是为了纯粹的休闲娱乐消遣。在 1998 年 7 月湖南某课题组有关“中学生阅读情况”的系统问卷调查中显示,在“阅读目的、动机”的回答中,认为阅读作品可以“求知求真”的占 82%,可以“求善、获得教育”的占 81%,可以“求美、陶冶情趣”的占 86%,认为可以“消磨时间”的占 3%[3]。这两个调查中关于“阅读目的”的划分也许并不十分准确,数据也并不十分典型,但调查结果显示出的倾向却具有规律性,即我们通常所理解的文学阅读的基本目的不外乎有这样几个方面的内容知识的需要(包括求知、求善、求真)、审美的需要(包括求美和娱乐)和评价的需要(包括欣赏和评价)。一、审美需要通过对人类文学活动本质及其发展历史进程的考察,我们发现,文学是一种对人的价值和本质力量的确认方式。文学的发展历程,就是人的自我发现和自我实现的历程。在文学活动中,始终都体现着人对自身命运和本质内容的关注、发现及反思,即人的自我发现和实现。也正是在通过文学确证自己、发现自己的同时,
人才获得了一种特殊的审美体验与感受,发现了美。以西方文学发展的进程为例,在古希腊时期、文艺复兴时期、启蒙运动时期的从图腾崇拜向英雄崇拜再向世俗崇拜的文学发展、过渡与转化的过程中,就生动地反映了三次人的发现,深刻地记录了人的觉醒过程。这个过程,实际上就是美的发现的过程,就是人的自我实现的过程,就是审美创造的过程。如何理解心理需要在文学阅读发生过程中的作用?人的自身的发现和实现,既是文学创造的基本前提,也是文学阅读的基本动机和目的。按照马克思的“美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的理解,审美活动的目的就是显现人的主体特征。就文学作品而言,作品中体现着人(首先是创造者)的主体意识或者说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就阅读而言,对作品的接受活动中体现的则是接受者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也正因此,较之于作家主体和客观世界的审美关系,读者主体和客观文本的审美关系就有了更大、更广泛的意义。如果说文学创作是创造,文学阅读是一种再创造的话,那么这种再创造从内容到形式则更是审美的,其中所体现的也正是读者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按照【伊瑟尔】的理解,阅读主体通过在阅读过程中的分解,造成了阅读过程中产生的自我意识的提高:“意义的构成并不意味着相互作用的本文视点中出现的整体的创造……,而是通过系统地阐述这一整体,使我们能够系统地阐述我们自己,发现我们至今仍未意识到的内在世界。”[4]在这里,阅读主体与作为客体的文本之间结成了特殊的审美关系,在这种关系中,阅读主体产生了更深刻的自我意识,以最大限度的心灵主动性去改造客体、再造客体,并从中观察自己、发现自己,实现自己的自我意识即本质力量。文学是情感的,这是一个不争的结论。文学作品以情感人,因此,从一般的意义来理解,文学阅读以文学作品为对象,目的主要是为了从中获得美感信息和审美愉悦。人们要求通过阅读不仅能获得知识,认识社会,而且能获得丰富的情感和心理补偿,获得轻松愉快的消遣休闲,从而陶冶情操,净化心灵。按现代心理学的认识,寻求补偿是人的天然本性,尤其在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里,人们常常因物质羁绊和生活牵累而使精神世界和感情生活有所缺失,其本然
的追求逐渐演变为一种内在的补偿需要,而由于文学作品的情感特征和理想品性,就使文学阅读成为满足人们情感补偿的最理想的方式之一。80 年代以来,以【琼瑶】等为代表的港台和海外华人的“言情小说”占据了差不多整个中国大陆的阅读市场,90 年代以后,时而有新的大陆作家加入这一“言情系列”的影视作品又充斥了影视荧屏,在千家万户里讲述着一个又一个的浪漫爱情故事。在这些故事里,传统的“才子佳人”母题在当代社会里延续下来,虽然有了更加新鲜的包装,但是“美人”依旧,“爱情”依旧,爱情的“理想”依旧。所有这些故事,在为大众营造了一个女人的世界的同时,也为大众营造了一种爱情生活乃至现实生活的理想模式聪颖而美丽的女人与成熟而又成功的男人、无法逃脱的婚姻现实与无法抗拒的浪漫激情、峰回路转的情天恨海和无怨无悔的美丽情怀。从【琼瑶】到岑凯伦,从亦舒到席鹃,从【梁凤仪】到于晴,从琼瑶的《月朦胧、鸟朦胧》到【梁凤仪】的《世纪末的童话》甚至一直到【池莉】的《来来往往》,少男少女的故事转成了成年人的童话,平平常常的日子有了挡不住的诱惑,女人的梦在男性的世界里做了又醒,醒了又做,男人的心在女性的柔情和激情中破了又补,补了又破。可是无论如何,无论男人和女人,在这个世界里,最美好、最真实的甚至是最隐私的愿望实现了,最理想、最渴望的甚至最不理性的目的达到了,最不可信、最不可能甚至最不应该的故事发生了,读者和影视观众大众,得到了最大的情感补偿。在文学阅读活动中,人们体验到的审美情感不仅会使原在的内心情感得到补偿和丰富,而且会使人们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和审美上的升华。即便是如悲剧者,也正像朱光潜先生所说的“和一般艺术一样,悲剧也是被人深切地体验到、得到美的表现并传达给别人的一种感情经验。强烈感情的经验本身就是快乐的源泉,表现的美和同感的结果更能增强这种快乐。”[5]也正因此,心理的和情感的补偿就有了陶冶和净化的作用。早在古希腊时期,亚里士多德在分析悲剧(文学)的卡塔西斯作用时就说过,悲剧是激起哀怜和恐惧从而导致这些情绪的“净化”或“陶冶”。按照朱光潜先生的理解,“‘净化’的要义在于通过音乐或其他艺术,使
某种过分强烈的情绪因宣泄而达到平静,因此恢复和保持住心理健康”,“人得到净化之后,就会‘感到一种舒畅的松弛’,得到一种‘无害的快感’”。[6]长期以来,我们一直过分地重视文学阅读的审美和净化作用,其实,阅读过程中人们所获得的补偿和愉悦不仅仅是审美的,而且还包括了精神和心理的现实享受过程,这一过程甚至可以有较强的生理性。正像有人曾经分析的,“阅读《射雕英雄传》同阅读《追忆流水年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理经验。简单地说,阅读《追忆流水年华》这类深奥繁琐的高雅作品需要花费力气去‘啃’,即主动集中注意力去体会和思索,而阅读《射雕英雄传》却是件轻松愉快的事,只要无所用心地享受刺激的快感就是了。”[7]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武侠小说之所以能够这样持久、广泛地占领着我们的阅读市场甚至一直到今天进一步占领我们的影视屏幕,大众阅读的对“刺激的快感”的需求大概是一个相对重要的原因。也正因此,文学阅读的发生是离不开感官的愉悦、身心的放松、心理的快感等等这样一些简单的东西的。尤其是在今天这样一个主体上高度紧张和分化、客体上“视象”飞舞张扬而又飞速幻灭的时代和世界里,简单的休闲、消遣、娱乐的需要已经渐渐成为人们进行文学阅读时的一个最基本也最现实的精神要求。对电视画面的感官享受,对休闲文学的轻松感受,甚至对 POP 广告的津津有味,文学以及文学之外的轻松和放纵给了我们一个时常需要的精神家园。一个情节曲折的故事、一部装祯精美的好书,甚至一个美奂美仑的广告,都会带给人们一份无拘无束的放松和解脱。在文学这个以美的情感和方式营造出来的世界里,把审美作为存在和接受的共同形式,我们不仅能让自己的心灵随时得到抚慰,而且也会使它时时得到修补。画家马蒂斯曾经说:“我梦寐以求的,乃是一种具有均衡性、纯粹性的艺术。这种艺术没有一切带有麻烦和令人沮丧的题材。它对于每一个劳心的工作者,无论是商人或作家,都能产生镇定的作用,既像是一服心灵的镇定剂,又像是一只能够恢复疲劳的安乐椅。”[8]而文学对人的心理影响之巨大,不应仅是对劳心者而言。恩格斯也曾经就民间文学对劳力工作者的作用有过说明:“民间故事书的使命是使一个农民做完艰苦的日间劳动,在晚上拖
着疲乏的身子回来的时候,得到快乐、振奋和慰藉,使他忘却自己的劳累,把他的贫瘠的田地变成馥郁的花园。民间故事书的使命是使一个手工业者的作坊和一个疲惫不堪的学徒的寒伧的楼顶小屋变成一个诗的世界和黄金的宫殿,而把他的矫健的情人形容成美丽的公主。”[9]从文学阅读的基本要求来看,审美作为一种特殊的心理要求和活动,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在阅读中给人们带来的情感激动和精神愉悦具有稳定性和持久性,会使人们在审美愉悦中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和熏陶。梁启超在谈到小说对人的“支配之道”时曾总结了“熏”、“浸”、“刺”、“提”四种“力”,其中“熏”、“浸”二“力”所指的差不多就是这一点,“熏也者,如入云烟中二为其所烘,如近墨朱处而为其所染;……人之读小说者,不知不觉之间,而眼识为之迷漾,而脑筋为之摇扬,而神经为之营注;今日变一二焉,明日变一二焉,刹那刹那,相断相续;久之而此小说之境界,遂入其灵台而据之,成为一特别之原质之种子。”“浸也者,入而与之俱化者也。”[10]不仅如此,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其意义、价值和作用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时代的变迁而展现出更大的魅力,比如像《红楼梦》这样的作品,其伟大的现实主义意义不但没有因时代的变迁而削减,反而得到了更大的发扬。也正因此,文学的“寓教于乐”的功能向来也尤为人们所重视,人们对文学阅读的审美需要也才会历久不衰。“文学阅读,或者扩大一点说,艺术鉴赏活动在我们心灵成长、人性完善和人格建构中,在保证我们精神的平衡性、完整性和丰富性上,它的作用都是不可替代的。”[11]二、求知需要这是人们完成阅读行为时的一个最基本的动机和目的,它是和文学的特殊的认识价值和审美功能分不开的。胡适先生当年曾对“为什么读书”有过这样通俗的说法:“因为书是过去已经知道的智识学问和经验的一种记录,我们读书便是要接受这人类的遗产……以此为基础,可以继续发扬光大,更在这基础之上,建立更高深更伟大的智识。”[12]
这个道理,其实在两千年前孔子就已经有过明确的论述,“小子何莫学乎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13]。这就是说,文学作为对社会生活活动的反映,在文本形式上直接提供给接受者的也首先是对社会生活的反映以及对社会生活知识的传达。文学所具有的认识生活的作用和功能是客观的。它既是我们了解历史生活的一面“镜子”,也是我们认识现实生活的一种手段;它既可以还我们以生活的本来面目,也会给我们以热情的理想。它所给予我们的是情感经历,是人生感悟,是生活经验,是历史知识,是社会学、经济学、统计学以至于人类学的一切知识,而这一切也恰好是人们向文学中孜孜以求的。正如恩格斯在评价巴尔扎克的创作时指出的:“他在《人间喜剧》里给我们提供了一部法国‘社会’特别是巴黎‘上流社会’卓越的现实主义历史,他用编年史的方式几乎逐年地把上升的资产阶级在 1816 年到 1848 年这一时期对贵族社会日甚一日的冲击写出来……在这幅中心图画的四周,他汇集了法国社会的全部历史,我从这里,甚至在经济细节方面(如革命以后动产和不动产的重新分配)所学到的东西,也比当时所有职业的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那里学到的全部东西还要多。”[14]别林斯基也曾说:“在什么书里记述着人类生活、道德规律和哲学体系,总而言之,一切学问?在长篇小说和中篇小说里。”[15]文学以其特有的方式区别于其他形式的知识传授和经验表述,也因此而对读者产生着独特的魅力,文学阅读也正因此而成为获得知识和经验的一条有效途径,文学阅读的目的也就首先体现为求知的需要。求知需要更多的时候并不是好奇心使然,它作为一个复杂的心理过程,经常还具有“受教”的意义。当人们在文学作品中获得知识和学问的同时,本身已经包含了潜在的受教的要求,作品的生活知识、人生体验、道德教育和精神引导就转化为了现实的目的实现。正如保加利亚工人运动领袖季米特洛夫回忆自己的成长道路时所说的:“我还记得,在我的少年时代,是文学中的什么东西给了我特别强烈的印象,是什么榜样影响了我的性格。我必须直接地说,是车尔尼雪夫斯基
的《怎么办?》。我在保加利亚工人运动的日子里培养起来的那种坚定精神,这一切无疑同我少年时期读过车尔尼雪夫斯基的艺术作品有关。”[16]而现在当我们回头去看我国五、六十年代的大众阅读时,我们会毫不惊奇的发现,当时对以苏联小说为代表的革命战争题材作品的喜爱甚至狂热,其阅读要求绝大部分是和“受教”(包括获得精神支持)要求联系在一起的。一直到今天, 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春之歌》、《红岩》等等的一大批革命英雄主义题材的作品仍然受到人们、尤其是青少年们的喜爱,其中“受教”的影响和动机也是一致的。三、评价需要文学阅读不是对文学作品的简单接受或者说只是一种主体性完全丧失的受动过程,尽管有人常常强调文学阅读乃至文学创作活动的无功利(无利害)性,但是文学阅读活动的发生,仍然是蕴涵了活动发生者或隐或显的主体评价要求的。从一般的意义来看,人的视觉系统对外部事物进行扫描和接受时,本身就带有评价和取舍。这些取舍和评价,既是人们面对外部世界的态度,也是体现人们与外部世界的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是人的精神主体得以社会化和对象化的基本形式和方式。按需要理论的基本原理来看,虽然这种评价和取舍依不同对象而具有不同的标准和内容,但其作为人的心理活动的一种特殊现象,必然地成为人的个性需要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按照我们前面的分析,这一需要属于成就性需要中的交互性需要,是人的个性需要的最高层次。从纵向看,这一需要是由自存需要到自立需要、由低级到高级的发展结果。按马斯洛的观点看,这一层次的需要即是人的自我实现的需要;从横向看,这一需要是由他向性需要到交互性需要的发展结果。换句话说,人作为社会的人,其身上结合着社会的全部关系,既是一定社会权利的享有者,也是一定社会义务的承担人。任何人在其实践行为的过程中,都不能只凭一厢情愿,而必须估计或预见对方可能产生的反应或者自己应给予对方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