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具体作品谈谈王维山水诗中的“诗画结合”的特色

发布时间:2023-06-21 09:06:51浏览次数:64
结合具体作品谈谈王维山水诗中的“诗画结合”的特色王维精通书画和音乐,对自然美有着特殊的敏感,善于处理动和静的辨证关系,把握诗的意境。他的山水诗气象阔大、飘渺空灵、色彩丰富,充溢着诗情画意之美。本文试图对王维的山水诗画面美、色彩美、构图美和意象美进行一次较为全面的艺术探美。他信奉佛教,他对自然观察得极为细致,审美的感受又非常敏锐。他的山水诗不仅形象地描绘出山水景物,更传达了他的感情,自然的美与心境的美完全融为了一体,创造出了纯美的诗境 。王维多才多艺,精通诗,书,画,乐和禅法,所以他的诗中往往不自觉地运用其它各种艺术的表现技巧,富有诗情画意,王维善于使用反衬手法,以动衬静,以明衬暗,种种静境因为动态反衬面显出生机盎然而不流于枯寂。 在王维的山水诗中,无论是幽静凄独,还是闲恬,淡泊都能表现他那内心的矛盾和痛苦,空虚和孤寂的情怀,都能反映出诗人对大自然的热爱向往的激情,也正能充分表现出他那“水性即我性,水情即我情”的真实情感,在短短的诗句中虽言语已尽,但情意无穷。诗人善于用诗把人物丰富、复杂的思想感情融在诗的物象之中,使大自然景物有了人的气质、人的精神、人的情感”。王维的山水诗首先展示了大自然的审美价值,读之可使人感受并重新发现自然之美。王维对自然美的感受独特而细致入微,又善于用画家和音乐家的眼光表现自然界的光色和音响变化,因而他对自然审美价值的展现有与众不同之处。王维在《青溪》诗写道:“言入黄花川,每逐清溪水。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 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请留盘石上,垂钓将已矣”。这首诗大约是王维初隐蓝田南山时所作。写了一条不甚知名的溪水,却很能体现王维山水诗的特色。 诗开头四句对青溪作总的介绍后,接着采用“移步换形”的写法,顺流而下,描绘了溪水一幅幅各具特色的画面。你看,当它在山间乱石中穿过时,水势湍急,潺潺的溪流声忽然变成了一片喧哗。“喧”字造成了强烈的声感,给人以如闻其声的感受。当它流经松林中的平地时,这同一条青溪却又显得那么娴静、安谧,几乎没有一点声息。澄碧的溪水与两岸郁郁葱葱的松色相映,融成一片,色调特别幽美、和谐。这一联中一动一静,以动衬静,声色相通,极富于意境美。再看,当青溪缓缓流出松林,进入开阔地带后,又是另一番景象:水面上浮泛着菱叶、荇菜等水生植物,一片葱绿,水流过处,微波荡漾,摇曳生姿;再向前走去,水面又似明镜般的清澈碧透,岸边浅水中的芦花、苇叶,倒映如画,天然生色。这一联,“漾漾”绘水动貌,“澄澄”状水静貌,也是一动一静,极为传神。诗人笔下的青溪,既喧闹,又沉静,既活泼,又安详,既幽深,又素净,从不断的流动变化中,表现出了鲜明个性和盎然生意。读后令人油然而生爱悦之情。② 《鸟鸣涧》“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飞鸟,时鸣春涧中。“《栾家濑》“飒飒秋雨中 ,浅浅石榴泻。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以及《山居秋暝》“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等,往往荡涤读者之胸襟,给人以恬澹宁和的无尽遐思。[4]宋朝晁说之(以道)认为:“诗传画外意,贵在画中态。”可以说,追求可睹可感的画面美正是诗歌取得绘画美的一个重要原因。[5] 王维喜欢创造静谧的意境,常常独树一帜,就是舍弃了片面,孤立地去写寂静的方法,而是巧妙地攫取动意和音响去相反相成地写空廓与寂静,使诗中静谧的意象荡涤了那种死沉沉的气氛,呈现出独特的、优美的画面,大大开拓了人们的审美视野。构图可以通俗地理解为景物的布局和取舍。对诗歌而言,指的则是借鉴绘画艺术的结构手段,把自然景物巧妙而自然地加以排列组合,构成既生动活泼,又相互关联映衬的立体画面,使诗歌所表达的意境,具有强烈的立体感。诗歌的构图也是构成诗歌绘画美的一个不可缺少的要素。中国传统绘画常用“焦点透视”和“散点透视”法来描绘自然景物,捕捉具有典型意义的形象。这种特点被融汇到了诗歌创作当中,并发展成为诗歌创作的一个传统。王维讲究构图布局,如著名的《终南山》可说是很好的实例。诗中的视角一直在变化:头两句作者以远眺的视角定位概述山的绵延广袤的总貌;然后视角一变三四句由进山前的眺望,变为置身山中的环顾;在平视的基础上五六句又采用居高临下的俯视的角度“分野中峰变”,使得庞大的山区尽收眼底。接着,又在山前山后游动着看到“阴晴众壑殊”了,极写溪涧萦回曲折之致。移步换景地变换视角给人们以强烈的立体感受;这不仅不会影响作者观察的细致和透彻,而且还有助于诗情画意的创造,因为它克服了焦点透视所容易产生的狭小单调的局限性。通过不同角度的观察,把这座耸立在中原的山岭的面貌充分展示出来。这种不固定在一个视点而力求把握景物整体境界的方法,正是中国山水画特有的构图方法,如宋人沈括所说:“大都山水之法,盖以大观小,如人观假山耳。若同真山之法,以下望上,只合见一重山,岂可重重悉见?兼不应见其溪谷间事。”另外,在对“散点透视”这个传统绘画构图法的运用中,除了在同一画面中详尽描绘一个事物的不同侧面外,诗人还非常善于把许多个别的,即在不同时间地点角度得到的感受最深的物象放在一起,使之熔炼组合,以更好地摆脱具体事物对自己的束缚,从而达到抒发感情的目的。为了求得诗中构图美,王维调动了各种手段。善于表现景物的空间层次,每每通过一些点睛之笔写出错落有致的纵深感和立体感,如《田园乐》“山下孤烟远村,天边独树高原”、《崔濮阳兄季重前山兴》“千里横黛色,数峰出云间”,前者以“孤烟”、“独树”的细节勾勒拉开景的距离,后者则以群山连绵和数峰高耸构成横向与纵向的配合。其次王维诗中常见的几个特殊意象使其山水诗别具一番独特的审美韵味。1、云 王维特别喜欢在诗中使用“云”的意象,作为世事人事变幻虚无的象征。如:《双黄鹄歌送别》“天路来兮双黄鹄,云上飞兮水上宿”,《送友人归山歌二首》其一“入云中兮养鸡,上山头兮抱犊”,《瓜园诗》“素怀在青山,若值白云屯”,《华岳》“西岳出浮云,积雪在太清”等等。王维描写景物时,注重探究外在形式所蕴涵的意味,从而写出实际事物虚幻的特质。而“云”这一意象正能极巧妙地取得这一效果,如《终南山》,高耸入云,连绵千里,那似是而非似有而无的白云和青霭给他披上了一件神秘的虚幻的轻纱,即使云雾消散,终南山呈现出来的本来面目仍是变幻多端捉摸不定。终南山的崇高与虚幻,使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人的渺小与孤独,感到人世的虚无变幻。2、月 王维禅诗中常运用“动”来表现“静”,以动写静,动中求静,喧中得寂,表现充满禅意诗情的境界。而这种静的境界王维诗中经常用“月”的意象来表现,例如《鸟鸣涧》中所写。前两句即刻画出一个静寂的氛围,第三句中极静的境界使鸟也受不了,随着升起的月亮而飞起,末句的鸟鸣声则使本已极静的境界演进到更加寂静的境界。再看王维的另一首诗《竹里馆》诗中那与世隔绝的、超然物外的主人公在竹林深处,独自弹琴,口中不时长啸。对于他而言那个外人所知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只有天上那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跟他能“心有灵犀一点通“。王维诗中用到“月“的意象的又如:《山居秋暝》“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酬张少府》“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等。3、 钟 王维山水诗中,钟声尤其是暮钟、晚钟,可以说是所有声响中最能体现禅意诗思的声响了,它使静谧的山水世界变得更空灵、更悠远。如《过香积寺》: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诗人无心访寺而深入云峰,云雾缭绕之处,忽闻钟声而始知有寺。这飘忽而来的钟声似乎蕴涵了某种神奇的召唤与暗示,而山则显得更清幽、更寂静。平缓而悠扬动听的钟声,似乎将禅意转化为诗情,而悠远无穷的禅意又在这袅袅不绝的余音中回荡。这在静寂中响起、又在静寂中消失的钟声,传达出来的是永恒的静。同时又似禅家欲向世人敲响警钟:世间万物皆是虚幻的,必将归于空无。从而把读者引入“空无合一“之境。[22]4、山水 王维有不少好句:“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一类。气定神闲,从容宁静,诗也写得清澈见底。再看《终南山》这样一种心无尘埃的境界,不是那种为养家糊口而焦虑的人能有的。 王维的诗与盛唐时代具有浪漫气质的总体文化氛围仍有相一致之处。在山林溪壑之中,既寄托着诗人高尚其志、不与俗世合流的人生理想,也倾注了他对自然之美的衷心喜爱。包括那些体现禅宗哲理、给人以极端幽静之感的诗篇,同时也有生趣盎然、鲜洁明丽的意境。如《辛夷坞》。当然,这几种特殊意象并非完全独立的,它们在王维的诗中往往相互交融,创造出清幽、空灵的境界,闲澹冷寂、悠然自在的情趣,共同构成王维那富于哲理意味和艺术情趣的禅诗世界。综上所述,诗与画毕竟是不同的艺术,它既不能取代画,也不应该停留在视觉形象的描绘上。王维的诗描绘景物,不仅有观察细致、感受敏锐之长,而且善于表达微妙的心理感觉,传达绘画所不可能达到的特殊效果。袁行霈在《王维的禅意和画意》一文中就认为,王维的“诗中有画“是因为他虽用语言为媒介,却突破了这种媒介的局限,最大限度地发挥了语言的启示性,在读者头脑中唤起了对于光、色、态的丰富联想和想象,组成一幅幅生动的图画。具体地说,他善于从纷繁变幻的景物中,略去次要部分,抓住其主要特征,摄取最鲜明的一段和最引人入胜的一刹那,加以突出表现,并且总是突出自己最鲜明的印象和感受,以唤起读者类似的体验,使他产生身临其境之感,同时,还把绘画“经营位置“的技巧,运用到诗歌中来,特别注意所描写的景物之间的关联,善于处理画面虚实的布置,以达到“诗中有画“。参考文献:[1]《唐诗鉴赏辞典》P136-197 ,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 1992 年 。[2]孙绍振《审美形象的创造---文学创作论》P354/ P447,海峡文艺出版社 2000 年。[3]卢善庆《门类艺术探美》 P25-26 ,厦门大学出版社 1989 年。[4]同[3],P26 ;晁以道《景迂生集》,见俞剑华《中国画论类编》。[5]游国恩等《中国文学史(二)》P46-47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1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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